文|星海
编辑|星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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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——【·前言·】——》
乾隆十八年,扬州城西门外,一个看相算命的老者,头不抬、眼不睁,只说了三句话,乾隆站起身没说一句话,转身离开。五百步外,他停下脚步,问内侍:这个人是谁?
没有人回答得上来。三日后,命令密发扬州府,四门紧闭。那老者,却再也没出现过。
皇帝出京不是游山玩水
乾隆十八年正月,雪还没完全化,南巡的诏命已经下达。皇帝出京,不是为看风景。名义是巡视河道、考察漕运、拜谒祖陵,实则还有另一重目的——察地方之弊,观百姓之声。
展开剩余89%自乾隆六年起,朝廷每逢大规模出巡,内务府必配备一支“轻行队伍”。这支队伍人数不多,随侍三五,衣着市井,走在大队伍前一至两日。乾隆每次出行,都要换衣微服,提前私访几处坊巷,所到之地不立招幡、不留痕迹。
到扬州时,乾隆已年近四十,正值精力旺盛的中年。他不信术数,但信人眼和耳听。江南是富庶之地,盐商密集,官民关系复杂,尤其是扬州——文士如云,术士亦众。“有读书的地方,就有看命的人。”这是乾隆常说的一句。
那天是初八,天色刚晴,街上泥还未干。乾隆一身布衣,不戴饰物,仅束乌纱巾,行走于城西十里长街。左右侍随者,一人持折扇,一人背手,三人步距不远不近,不快不慢。
街口是扬州府老巷,巷尾连水,水上架板,板边立一青布棚。棚下挂着一块木牌,写着“相骨断命”四字,墨迹已淡,角已破。两旁悬白布幡,半截被雨淋得卷起。
棚内一人,身着旧袍,面色苍黄,须发全白,端坐不动,闭眼垂手。案前除了一本历书、一只龟壳、一盘卦签,再无他物。身边无徒弟,也无人排队,只有几片茶叶泡在破碗中,浮浮沉沉。
乾隆站在巷口不动。眼未看人,先看棚。良弼低声道:“流民术士。”乾隆没应声,走进棚前。
术士依旧闭眼,像是睡着。内侍福隆上前轻声问卦。术士睁眼一瞬,扫了他一眼,淡声说:“中气浮,心火不定,后福无实。”话刚落,就闭上眼。
乾隆又上前,坐于矮凳,双手搭膝,静静看着对方。术士再睁眼,目光停在他面上。这次,他看得久,指头缓慢在空中画了一圈,指尖落在乾隆鼻梁处。接着,他摇了摇头。
“眉高,眼平,鼻有直脊,齿未露而藏威,坐未动而先定。”术士一字一句说完,再次闭眼。
乾隆抬手,摸了摸鼻梁,又掸了掸袖口。术士忽然开口:“此人不常出现在此处。”
空气顿时紧了。福隆脚微动,欲上前,被乾隆抬手挡住。他望着术士案上的历书:“看书。”语速极慢,语调极平。
术士翻书,每页停顿都很短,翻至乾卦时,忽而顿住。他不说贵贱,不说寿夭,只指着一行字:“三阳争位,内宅不宁,虚声远扬,实权未定。”说完,关书。
乾隆眼未眨,良弼站位前移一步。术士未动,双手合十,低头。“语尽于此。”
乾隆站起,不言。衣袖一甩,转身离去。
直到走出巷口,三人都未回头。
术士暗语试龙颜
乾隆走出老巷,步速渐快。良弼紧跟,福隆低声问:“如何处置?”乾隆只说:“看得真。”再不多言。
到行馆门前,他忽然停住:“此人何名?”良弼摇头:“幡未署名,旁人未问。”乾隆沉思数息,命良弼即刻回去探查,不得惊扰街面,不得显露身份。
良弼回去不足一刻,便带回消息:“棚已空,案桌已去,无人踪影。邻人皆不识来历。”福隆心惊,低声道:“早有准备。”乾隆面色未变,踱步进门。
晚膳不进,宫中文案全压下。乾隆独坐,命取纸笔,将“卦语”五字逐字誊下,再于旁批:“如实如镜,不破不斥。”
这夜未召臣下,不读章奏,只一人默书至更三。福隆守于外厅,听得纸页声不绝。良弼三次禀报:“街头卦摊已尽,无一留存。”
次日清晨,乾隆翻阅御前记录,挑出前数年各省星命案数,着福隆逐一整理。与此同时,密令发出,传至扬州府台:“近日术士妄言惑众,涉言宫中者,立即查办。”然而命中未提“街头”“卦棚”字样,只语义含混,意在警示。
第三日,扬州知府自请面圣,乾隆未见,只留言一纸:“以民为本,以术为戒。”再无多言。
至第四日清晨,乾隆御前谈笑如常。但城中算命者全隐,街头无一卦摊,十日未复现。
朝廷如何对待术士
乾隆对术士的容忍度,是有限的。
扬州那一次算命之后,乾隆没有发火,没有追人,也没有立案。但回京之后,他连续做了三件事:翻旧案,修条令,查地方。
第一件事,是翻旧案。乾隆调内阁抄出过去十年所有涉及“妄言惑众”的刑部、都察院、内务府案宗,一一圈阅。他特别圈出两件,一件是乾隆十年,松江术士胡允言自称“识天星,知帝气”,在城东设摊七年,平日只讲姻缘,但某日对一布衣说“此人将贵不可言”,事发后被送往京师,乾隆亲判“充军黑龙江”。
另一件是乾隆十三年,顺天府查抄一“风水祖师会”,百余人聚集,术士为首,宣称“河洛再变,宫星动摇”,乾隆批示“妖言惑众,意图干政”,三人问斩,十余人发边。
他从不轻信命理,但从不低估术士的破坏力。
第二件事,是修条令。乾隆下令礼部重修“禁巫章程”,并将其定为乾隆十八年秋朝议重点项目之一。礼部奏章中新增三条:一,私设命理摊点者,初犯笞四十,重者枷号示众;二,以命理之名聚众组织者,罪加一等;三,凡妄言帝星、宫气、王命者,定为“谤讪天命”,列入危言之罪。
乾隆批语短,但极硬:“凡触宫字者,无议。”仅此四字,地方巡抚以下尽皆警觉。
第三件事,是查地方。内务府急发三道密令,分别送至江南、湖广、山东总督衙门。文书语气平和,但内附“扬州旧巷术士一案”,虽未明说“搜人”,却要求各地“查访近三年术士迁徙动向、聚众人数、言词范围”。其中“言词范围”四字,是关键。
乾隆不在乎人多,在乎话重。
扬州算命人没再出现,是否真逃,是否隐去,不得而知。乾隆没有追。他怕的不是这个人,而是这类人。他亲笔写道:“能识人者不多,敢言人者更少,若妄言,伤国,若真言,伤君。”
这就是他的底线。
宫中却并非无命理。皇子婚配、宫妃生产,太医院与钦天监配合推日。乾隆亲自问过宫中太监:“今日何时宜祭?”对方答:“以东宫时为顺。”乾隆不动声色:“记下,不为卦,只为纪。”
他知道,身边人也知道,他不忌日,不信卦,但也不敢全弃这些。
早年在热河避暑时,曾有亲王言中一事,被斥为“好谈天象”,降二级,禁足一年。自此以后,朝臣再不提命理。
乾隆在《阅史随笔》中写过:“魏晋名士好谈玄,实废政事;宋元诸子好论命,实乱朝纲。”这段话在御前读书时反复引用,成了清宫对术士态度的注脚。
这一年年底,礼部照例呈交《岁终地方善恶报》,其中术士类案,下降近四成。乾隆只批了一行字:“民有敬天之心,非恶;吏有畏法之心,乃善。”
乾隆在《阅史随笔》中写过:“魏晋名士好谈玄,实废政事;宋元诸子好论命,实乱朝纲。”这段话在御前读书时反复引用,成了清宫对术士态度的注脚。
这一年年底,礼部照例呈交《岁终地方善恶报》,其中术士类案,下降近四成。乾隆只批了一行字:“民有敬天之心,非恶;吏有畏法之心,乃善。”
在朝廷法令中,他容得下命理术士的活路;在皇权眼中,他容不得一个术士认出天子。
他不是怕命,而是怕人用“命”来替自己说话。
帝王与天命的边界
乾隆四十六年,太上皇自颐和园阅旧物,在书案西角箱中翻出当年那张纸。福隆年已七十,在侧侍立。他问:“还记得这纸何事?”福隆躬身未语。
乾隆将纸展开。纸边已黄,字迹尚清。“三阳争位,内宅不宁。”他用指轻抹那行字,良久不语。
“那人至今未现。”乾隆忽然自语。
福隆轻应:“臣遣人多年追查,未有半点踪迹。”乾隆不怒,只问:“扬州可还有人言卦?”福隆答:“街头仍禁,香火市中偶有暗相。”
乾隆轻笑,收纸入箱,起身离去。第二日,太上皇御笔再题御园碑文,其中一联为:“江湖术言偶警省,紫禁天命最难明。”
朝中无人解其意,碑后亦无注释。
这一张纸,福隆至死未见第二人提起。那一年的春天,内务府将此纸列入“非档案物件”,存入密函,不准翻阅。
再往后,术士不再言帝星。卦摊不再设京道。即使有,也不言“王者气”,只断姻缘寿数,绝不碰权谋字句。
乾隆晚年,谈天少了,讲命更少。他只留下了一个说法:“命不可说尽,言不可说满。”
此语刻于乾隆四十年春节后,写在一块竹简上,藏于文津阁不对外陈列的夹层中。
那一页,有字二十八。
最后一句,是:
“话说一半,人可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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